童軍教育的政策(一)

添加時間:2018-11-25      瀏覽量:0

貝登堡對待軍教育的態度是,他不希望與任何政治的、教育的、宗教的以其他團體發生沖突,而是樂於接受他們的意見和建議,但到底童軍教育與軍事、宗教、政治是一種什麽樣的關系?身居美國的張敷榮提出了如下看法。以美國童軍為例,張敷榮認為:從童軍誓詞和社會服務精神看,童軍組織頗具宗教色彩;童軍在表面上頗似軍隊的地方,正表明了童軍具有軍隊的一切優點,而其實際上的組織宗旨和精神,則與軍隊迥然不同;童軍的組織,乃至實際效果的方法及程序,均是要訓練兒童成為智、仁、勇的健全公民,其與政治發生自然而直接的關系,但不與政黨發生直接關系,所以童軍對政治文化關系之深,可不言而喻。張敷榮還認為,既然童軍的目的在於培養身心健全與能謀社會福利的公民,我們們就應該把它當作一種教育運動來看待,但此種運動與中國曾經提倡的「修身」「公民教育」「實效教育」「勞作教育」等均有所不同。所以,中國需要的童軍組織特點有:童軍的宗教精神——日行一善和學做合童軍的軍隊精神——時刻準備,為社會服務;童軍的政治價值——改變過去我國政治運動多註重宣傳,而忽視民族心理的改進和幹才的培養。可見,張敷榮的見解深刻揭示了童軍教育與宗教、軍隊、政治的天然聯系,即使是從「教育運動」的角度來看待童軍,我們也應取法其「宗教精神」「軍隊精神」和「政治價值」。張氏的看法有一定的見地,並能幫助我們理解貝登堡童軍教育政策主張的實質與內涵。

 

第一,「非軍事化」是童軍教育的首要政策。

 

童軍教育是為了培養「好公民」,而不是為了培養「好士兵」。童軍與任何軍事組織之間都不存在聯系,童軍教育是一種和平偵探術的訓練,雖然童軍教育強調向兒童灌輸軍事方面的價值觀,如榮譽、忠誠、服從和愛國主義,但無論在思想上還是形式和精神方面,童軍教育並非出於軍事方面的考量。

童軍教育是發展兒童個性,軍事訓練是壓製兒童個性。面對童軍教育遭受的各種非難和指責,貝登堡明確指出,童軍教育是出於兒童個性培養的考慮。他認為,用於童子訓練的「偵探術」並沒有軍事上的意思,也沒有要將童子們培養成士兵或教他們嗜血成性的意蘊;在他強調的「愛國主義」( Patriotism)旗號下的童軍,也只是意味著應將他們培養成保衛祖國反抗侵略,而必須做好準備的公民而已;從他個人34年的軍旅經歷來看,軍事訓練雖然具有紀律規訓的價值,但是與童軍教育則是背道而馳的,其顯而易見的惡果便是毀滅個性,而童軍則是為了發展個性,因而軍事訓練只會是毫無想象和辦法的教練員,用以占用兒童時間的托詞。可見,不僅從教育動機還是教育目的,以及個人軍事經歷來看,貝登堡都主張,童軍教育不是軍事教育;相反,他還明確反對,在童軍教育中以軍事訓練為借口,去扼殺兒童的個性發展。所以,貝登堡認為,童軍接受教育時,應該將毀滅個性的「軍事訓練」降低到最低限度,個別軍事訓練的介紹,主要是為了訓練童軍團隊的組織紀律性,以便童軍團能夠從一個地方向另一個地方有序地轉移。

 

從客觀效果來看,接受訓練的童軍能夠很快轉化為軍事戰鬥力,這是童軍教育飽受「軍事化」指責的關鍵所在。雖然貝登堡主張,童軍在接受教育時,應該將毀滅個性的「軍事訓練」降低到最低限度,但從實際訓練結果來看,接受了童軍訓練的青少年,他們不僅可以成為優秀的戰士,而且還會出人意料地成為獨立的,並具有良好紀律的戰鬥力量,而非是「四人一行」的機器。可見,童軍教育的直接目的和動機,雖然不是出於軍事方面的考慮,但客觀上卻可以培養出比單純軍事訓練更為優秀的「戰士」。這也難怪有的軍官發出這樣的感嘆:如果有機會在一個訓練有素的新兵和一個訓練有素的童軍之間做出選擇,任何時候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童軍加入自己的軍隊;即使是面對兩個這樣的新兵時,自己也願意選擇一個童軍,因為童軍可以立刻投入戰鬥,而新兵訓練幾個月也很難奏效。綜上所述,貝登堡之所以主張童軍教育應該是「非軍事化」,其主要是基於以下幾個方面的考慮。首先,由於貝登堡主張,童軍教育是個別的教育,而非團體的教育,與童軍教育主張人數要少不同,軍事教育可以人數很多,正因為如此,軍事教育才強調整齊劃一的要求,所以,軍事教育理所當然要遭到他的反對。其次,從實際效果看,童軍教育並不比單純的軍事訓練差,結果反而能使童軍更迅速地成為戰鬥力,並受到廣軍官的歡迎,所以,童軍教育主張「非軍事化」,並不妨礙童軍向軍事力量的轉化。再次,明確提出童軍教育「非軍事化」,還可以使童軍教育免遭外界無端的指責,以免限於不必要的紛爭旋渦。最後,貝登堡還辯解道,自己主張反對戰爭,但不等於因此就反對軍隊,毫無疑問,妄圖通過取消武裝力量,以達到消滅戰爭的目的,這只是一廂情願的妄想。而要帶來永久和平的唯一辦法是,不僅要設法消除這一代人的偏見,更主要的是要教育下一代,相互間具有更好同情、信任和互讓的情懷,彼此建立起「兄弟情誼」,而童軍教育則是實現這一目的唯一實在的步驟。由此可見,對於「非軍事化」的政策,貝登堡雖出於多方面考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和平」面貌出現,去爭取歐洲乃至世界各國對童軍教育的接受和認同,也應該是其中考量的原因之一。